
屈原简介
屈原,名平,字原,出身于楚国贵族。
公元前340年诞生于秭归三闾乡乐平里。屈原自幼勤奋好学,胸怀大志.。早年受楚怀王信任,任左徒、三闾大夫,常与怀王商议国事,参与法律的制定,主张章明法度,举贤任能,改革政治,联齐抗秦。同时主持外交事务。主张楚国与齐国联合,共同抗衡秦国。提倡“美政”。在屈原努力下,楚国国力有所增强。但是,由于自身性格耿直再加上楚怀王的令尹子椒、上官大夫靳尚和他的宠妃郑袖等人,由于受了秦国使者张仪的贿赂,不但阻止怀王接受屈原的意见,并且使怀王疏远了屈原。前305年,屈原反对楚怀王与秦国订立黄棘之盟,但是楚国还是彻底投入了秦的怀抱。使得屈原亦被楚怀王逐出郢都,开始了流放生涯。结果楚怀王被秦国诱去,囚死于秦国。顷襄王即位后,屈原继续受到迫害,并被放逐到江南。公元前278年,秦国大将白起带兵南下,攻破了楚国国都,屈原的政治思想破灭,对前途感到绝望,虽有心报国,却无力回天,只得以死明志,就在同年五月五日投汨罗江自杀。
[1]屈原是楚武王熊通之子屈瑕的后代,约于公元前340年出生于楚国丹阳(今湖北宜昌市秭归县),自称颛顼的后裔。
“朝发枉渚兮,夕宿辰阳……”;“入溆浦余儃徊兮,迷不知吾所如……”,在流放期间,屈原为后世留下了许多不朽名篇。其作品文字华丽,想象奇特,比喻新奇,内涵深刻,成为中国文学的起源之一。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屈原被放逐后,在和渔父的一次对话中,渔父劝他“与世推移”,不要“深思高举”,自找苦吃。屈原表示宁可投江而死,也不能使清白之身,蒙受世俗之尘埃。在渔父看来,处世不必过于清高。世道清廉,可以出来为官;世道浑浊,可以与世沉浮。至于“深思高举”,落得个被放逐,则是大可不必。屈原和渔父的谈话,表现出了两种处世哲学。 前278年,秦国攻破了郢都。当年五月五日,屈原在绝望和悲愤之下怀抱大石投汨罗江而死。
屈原身世原屈氏族谱记载
楚武王之子熊瑕食采于屈因以为姓后有屈完齐桓公合诸候之师伐楚责包茅不供不复完对曰包茅不供寡君之罪昭王不复君请问诸水滨楚子使室完犒师桓公陈诸候之师与完乘而观之曰以此众战谁能击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完对曰君若以缓诸候谁敢不复君若以力楚国方城汗水以为池虽众无所用之屈完及诸候盟后有屈到字伯庸性洁俭嗜艾临卒曰祭我必用艾屈到生屈原名平又名正则字灵均其旧宅在今归洲江之北三闾乡宅边有响鼓沱涧水激石响亮如鼓有玉米三丘米粒似玉至今不绝其种在香溪东岸有玉虚洞洞中玉笋倒插蛟白玲珑日光射入成龙凤文彩公昔日读书此处后仕怀王为左徒掌王族屈昭景三姓之官号为三闾大夫明于治乱娴于词令入与王图议国政出则应对诸候王正任之使昭阳伐魏破襄陵取七邑为约纵长合赵魏燕韩攻秦至幽谷关因王使造宪令别法度之嫌疑工官大夫靳尚谗之因作离骚以明志离骚者獞云犹也此时见谏不在左徒之位独资位犹在朝史记有使齐谏张仪二事及再谏被迁於外不数年又召还史记有谏入武关一事至周郝王十六年怀王为秦所虏太子倾襄王立靳尚与王之弟子兰复短之王遂迁原於长沙九年不复怀王时谏族犹复召用至倾襄王终见绝也心系楚国恋怀王忧愁幽思于五月五日沉汩罗以死人思幕之棹扁舟设酒食群奠江于至今五月五日兑渡其遗事也生而民怀宗帮死而神归故土逆流而上至夔子国之江沱而尸浮焉济于江左岸郡守建清醒楼以祀之因名其地屈子归乡沱自奠以后江流日如炮响者三名屈公三炮水公有贤姊名女媭公放遂公神果归因名其郡为秭归立女媭庙于三闾乡其他犹有女媭砧在焉其徒宋玉景差唐勒皆文章名世汉贾谊过长沙投书吊之太史公序传祀大夫祠于秭归宋元丰六年封清烈公元太定初州守王秃歌里不花修其祀之至正壬午郡守蜜儿呵吗复修之万历戊戌年孙鹤年字叶峰修之康熙九年赐后裔奉祀给顶戴州主王景阳重修祠宗历历碑誌可考雍正三年学台凌如焕归洲捐资修其祠香后启仙游渺渺千有余年绵绵数十多辈以至屈友塔屈友忠二公嵇原籍之故童壮乡露风塘本是旧址论移居之由黄陵庙南沱皆为转迁散者屡次其谱尚存传至孙等又十有余辈维时人烟甚繁子孙众多其谱重修可以无跋云
归洲祠堂是屈士勋公大公同族论后六十派总经理人屈德泽代表人屈大周请助资本千文路费百文以论之中华民国九年庚辰岁清明节日修订
屈原简评
一岁 公元前340周显王二十九年,楚宣王三十年正月初七,屈原生于楚国秭归之乐平里(今湖北秭归县乐平里),到来年的正月初七屈原一周岁至九岁居乐平里。
十岁 公元前330年周显王三十九年,楚威王十年居乐平里,屈原自幼嗜书成癖读书多而杂(读书洞与巴山野老授经)当在这一年前后,十二岁至十五岁读书居乐平里。
十六岁 读书于乐平里作品有《九章》,《桔颂》
十七岁 出七里峡游香溪与长江读书于昭府与昭碧霞相爱。
十八岁 回故乡乐平里与昭碧霞定亲。
十九岁 秦军犯境,屈原组织乐平里的青年奋力搞击,他一方面居高临下地对青年们进行思想教育,一方面巧用各种战术机智果敢地给敌人以沉重打击,一展其非凡才华。
二十岁 仲春三月,屈应怀王之召出山进京,这一年他在鄂渚为县丞。
二十一岁 升任楚怀王左徒,这一年的深秋首次使齐。
二十二岁 忙于楚之内政外交工作,五国联兵攻秦,屈原随军而前。
二十三岁 齐宣王三年联宋攻魏,破魏军于观泽〈河南渭丰南〉,忙于变法改革制定并出台各种法令。
二十四岁 继续进行变法改革,与旧贵族和一切顽固势力进行斗争。
二十五岁 深入进行变法,改革民心沸腾,楚之形势大变,旧贵族面临着覆灭的命运。
二十六岁 怀王使屈原造宪令,屈原属草稿末定上官大夫见而欲夺之屈平不与因谗之曰,,,,引自《史记。屈原列传》屈原因上官大夫之谗而见疏被罢黜左徒之官任三闾大夫之职。
二十七岁 屈原力谏不可轻信秦之谎言,怀王不听,命其不得参与朝政《九章。惜诵》作于本年
二十八岁 怀王复起用屈原以使齐,齐楚复交,《九歌》约集成于本年夏天一说集成于流浪汉北时。
二十九岁 屈原使齐,顾反张仪已去谏王曰《何不杀张仪》怀王悔追张仪弗及。
三十岁 屈原仍事怀王为三闾大夫,怀王悟为张仪所欺,起用屈原为齐使盖一时权宜之计,故使齐返而仍被疏。
三十一 屈原不能参与朝政,极可能通过昭睢等大臣敦怀王合齐。
三十二岁 居郢都设坛教学。
三十三岁 居郢都办教育。
三十四岁 居郢都。
三十五岁 居郢都。
三十六岁 流浪汉北,秦楚复合与屈原谋划相反而奸人必有谗言害之避地汉北当有不得已之情在故《抽思》有欲归不得之意《九章。抽思》作于本年
三十七岁 居汉北《九章。思美人》作于本年。
三十八岁 (屈原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避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引自《史记。屈原列传》
三十九岁 居汉北。
四十岁 屈原当领太子又使于齐。
四十一岁 屈原劝王母行说道(秦虎狼之国不可信)怀王不听。
四十二岁 居郢都。
四十三岁 居郢都。
四十四岁 屈原于本年免去三闾大夫之职放逐江南他从郢都出发先到鄂渚然后入洞庭《招魂》《大招》作于本年。
四十五岁 屈原到达长沙在这楚先王始封之地遍览山川形势甚起宗国之情。
四十六岁 居长沙。
四十七岁 屈原自长沙向沅水流域继续南行内心在激烈斗争仍存假日须时之冀盼。
四十八岁 屈原溯沅水上舟行迟缓至枉渚而休息。
四十九岁 屈原自枉渚坐船去辰阳继至溆浦。
五十岁 居溆浦《涉江》作于本年。
五十一岁 居溆浦。
五十二岁 屈原自溆浦乘船至枉渚。
五十三岁 屈原自枉渚乘船自西向东过洞庭湖到汩罗江居江南岸南阳里。
五十四岁 居南阳里。
五十五岁 居南阳里。
五十六岁 居南阳里。
五十七岁 居南阳里。
五十八岁 屈原移居汩罗江畔的玉笥山下。
五十九岁 居玉笥山下。
六十岁月 居玉笥山下。
六十一岁 居玉笥山下《九章。悲回风》作于本年。
六十二岁 公元前278周郝王三十七年楚顷襄王二十一年秦将白起破楚郢都少夷陵念今宜昌东进至竟陵今潜江西北南至洞庭湖一带楚东迁都陈今河南淮阳屈原于五月五日怀石自沉于汩罗江而死《哀郢》,《怀沙》,《天问》《惜往日》作于本年。
摘自〈屈子传〉 屈定胜
公元二零一二年九 月 一 日
屈原简史
始祖屈原名平字灵均楚之工族猶家族也楚有宗室昭氏、屈氏、景氏屈原掌三家宗法爵禄之事故曰三闾大夫事楚怀王忠谏而不用上官大夫靳尚妒其能为
郑袖所害故王怒而放之於湘江这南不得复见者三年后投汩罗江而亡后人哀其忠洁之立三闾庙於江上庙在长沙湘阴县四时祭之。
屈原故宅在楚国归州此地有玉米田系屈原耕种产白米似玉。
秭归庙屈原有贤姊名媭闻屈原放逐乃归谕令自宽乡人此庙在湖北秭归。
后汉高祖刘邦追念屈原忠谏即封屈昭景为三闾大夫。
宋神宗十六年春正月追封屈景昭为三闾大夫。
元封清烈公为忠洁候。
吊屈原曰:屈原以五月五日於江南汩罗江投身而亡楚人哀其忠洁因之立庙於江上每年四时祭之每届期以竹筒储米投水祭之后世角忝始此俗歌曰:糯米麻绳竹叶包才然放下角先抛只因就里滋味好屈原若吃便解腰。摘自三闾世家屈氏宗谱屈龙朝支系
家族
屈原出生于楚国贵族,和楚王一样,芈(mǐ)姓,后改姓熊。该姓出自黄帝颛顼系统的祝融氏;芈姓族群从商代迁徙至南方楚地,当传到熊绎时,因功受周封于楚,遂居丹阳(也就是现在湖北省秭归县境内)。这就是屈原的故乡。春秋初期,约公元前7世纪,楚武王熊通的儿子被封在“屈”这个地方,叫做屈瑕,他的後代就以屈为氏了。楚王的本家中,和屈氏家族类似的,还有春秋时代的若敖氏和薳氏;战国时代的昭氏和景氏,昭、屈、景是楚国王族的三大姓,屈氏能够从春秋前期一直延续到战国后期,一直处于楚国的高层,这个家族可谓经久不衰。屈原曾任三闾大夫,据说就是掌管王族三姓的事务。
屈原既是楚王的本家,当时叫作“公族”或“公室”,那么他和楚国的关系,当然也就不同一般。屈氏子孙如屈重、屈完、屈到、屈建等,在楚国都曾担任过要职。屈原的父亲叫伯庸。到了屈原这一代,屈氏当大官的人不多,只有屈原和后来被秦国俘虏的大将屈丐。屈原楚辞《九章•惜诵》:“忽忘身之贱贫”。很可能当时这个贵族家庭已经衰落了。
出生
屈原的出生日期,据近代许多人研究,约在楚宣王二十七年(前342年)到三十年(前339年)之间。照甲子推算,那年应该是戊寅年.恰巧,屈原的出生不但是寅年,而且又是寅月寅日。照中国历法的老话是“人生于寅”,所以夏正便以建寅之月(即正月)为岁首。屈原既然是寅年寅月寅日生,真正符合于“人”的生辰,所以在屈原著名的作品《离骚》中说:“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这句是说太岁星逢寅的那年正月,又是庚寅的日子,我从母体降生了。说明这一年是寅年;孟是始,硕是正月,夏历以建寅之月为岁首,说明这年正月是寅月;庚寅则说明这一天是寅日。屈原出生在寅年寅月寅日,这可是个好日子(据邹汉勋、刘师培用殷历和夏历推算,定为前343年正月二十一日。清代陈玚用周历推算定为前343年正月二十二日),目前一般定为前340年。
取名
屈原觉得自己的生辰有些与众不同,所以他在《离骚》中说:“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这四句是说:父亲看到我生辰不凡,给我起了个好名字,名字叫做“平”,字名叫做“原”。而东汉王逸在《章句》中解释屈原的名字时说:“正,平也;则法也”,“灵,神也;均,调也。言正平可法者莫过于天,养物均调者,莫神于地。”
所以名“平以法天”,字“原以法地”。同他的生年月日配合起来,照字面上讲,“平”是公正的意思,平正就是天的象微;“原”是又宽又平的地形[7],就是地的象微,屈原的生辰和名字正符合“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8]的天地人三统。这在今天看来,只是个巧合,原无所谓,可在当时却认为是一个好兆头。
经历
屈原的事迹,主要见载于司马迁的《史记》。根据《离骚》“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可推定屈原出生于楚威王元年(前339年)正月十四日。屈原于是年正月十四诞生于丹
阳,即今湖北秭归,一生经历了楚威王、怀王、顷襄王三个时期,而主要活动于楚怀王时期。
屈原生活的时期,正是中国即将实现大一统的前夕,“横则秦帝,纵则楚王”。屈原因出身贵族,又明于治乱,娴于辞令,故而早年深受楚怀王的宠信,位为左徒,朝廷一切政策、文告,皆出于其手。
屈原为实现振兴楚国的大业,对内积极辅佐怀王变法图强,对外坚决主张联齐抗秦,使楚国一度出现了国富兵强、威震诸侯的局面。但是由于在内政外交上屈原与楚国腐朽贵族集团发生了尖锐的矛盾,由于上官大夫等人的嫉妒,屈原后来遭到群小的诬陷和楚怀王的疏远。据《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记载,上官大夫靳尚出于妒忌,趁屈原为楚怀王拟订宪令之时,在怀王面前诬陷屈原,怀王于是“怒而疏屈平”。
屈原被免去左徒之职后,转任三闾大夫,掌管王族昭、屈、景三姓事务,负责宗庙祭祀和贵族子弟的教育。
怀王十五年(前304年),张仪由秦至楚,以重金收买靳尚、子南、郑袖等人充当内奸,同时以“献商于之地六百里”诱骗怀王,致使齐楚断交。怀王受骗后恼羞成怒,两度向秦出兵,均遭惨败。于是屈原奉命出使齐国重修齐楚旧好。
此间张仪又一次由秦至楚,进行瓦解“齐楚联盟”的活动,使齐楚联盟未能成功。怀王二十四年,秦楚“黄棘之盟”,楚国彻底投入了秦的怀抱。屈原亦被逐出郢都,到了汉北。
怀王三十年,屈原回到郢都。同年,秦约怀王武关相会,屈原力劝不可,然而怀王的小儿子子兰等却力主怀王入秦,怀王亦不听屈原等人劝告,结果会盟之日即被秦扣留,三年后客死异国。
在怀王被扣后,顷襄王接位,子兰任令尹(相当于宰相),楚秦邦交一度断绝。但顷襄王在接位的第七年,竟然与秦结为婚姻,以求暂时苟安。由于屈原反对他们的可耻立场,并指斥子兰对怀王的屈辱而死负有责任,子兰又指使上官大夫在顷襄王面前造谣诋毁屈原,导致屈原再次被流放到沅、湘一带,时间约为顷襄王十三年前后。
在屈原多年流亡的同时,楚国的形势愈益危急。到顷襄王二十一年,秦将白起攻破楚都郢(今湖北江陵),预示着楚国前途的危机。次年,秦军又进一步深入。屈原眼看自己一度兴旺的国家已经无望,也曾考虑过出走他国,但最终还是爱恋故土,于悲愤交加之中,自沉于汨罗江,殉了自己的理想。
屈原死日,可能是五月初五,或距这一天很近的一个日子。五月初五原来是楚地的传统节日,后来人们就把这一天作为纪念屈原的日子,论其本来意义,反而鲜为人知了。
屈原作品
共有25篇,篇目为:九歌、招魂、天问、离骚、九章、卜居。渔父为司马迁所记.同时,屈原又开创了我国的浪漫主义诗词。他的大多数作品收录在西汉刘向编辑的《楚辞》中
屈原成就
屈原是个诗人,从他开始,中华才有了以文学著名于世的作家。他创立了“楚辞”这种文体(也称“骚体”),被誉为“衣被词人,非一代也”。屈原的作品,根据刘向、刘歆父子的校定和王逸的注本,有25篇,即《离骚》1篇,《天问》1篇,《九歌》11篇,《九章》9篇,《远游》《卜居》《渔父》各1篇。据《史记•屈原列传》司马迁语,还有《招魂》1篇。有些学者认为《大招》也是屈原作品;但也有人怀疑《远游》以下诸篇及《九章》中若干篇章非出自屈原手笔。据郭沫若先生考证,屈原作品,共流传下来23篇。其中《九歌》11篇,《九章》9篇,《离骚》、《天问》、《招魂》各一篇。
大体说来,《离骚》《天问》《九歌》可以作为屈原作品三种类型的代表。《九章》《远游》《卜居》《渔父》《招魂》《大招》,其内容与风格可与《离骚》列为一组,大都是有事可据,有义可陈,重在表现作者内心的情愫。《离骚》是屈原以自己的理想、遭遇、痛苦、热情以至整个生命所熔铸而成的宏伟诗篇,其中闪耀着鲜明的个性光辉,是屈原全部创作的重点。《天问》是屈原根据神话、传说材料创作的诗篇,着重表现作者的学术造诣及其历史观和自然观。《九歌》是楚国祀神乐曲,经屈原加工、润色而成,在人物感情的抒发和环境气氛的描述上,充满浓厚的生活气息。然而是代人或代神表述,并非作者自我抒情,它更多地显示了南楚文学传统的痕迹。《离骚》一组,《九歌》一组,构成了屈原作品的基本风格。
屈原作品和神话有密切关系。许多虚幻的内容就是承袭神话发展而来的。屈原又是关注现实的诗人,作品里反映了现实社会中的种种矛盾,尤以揭露楚国的黑暗政治最为深刻。
屈原作品的风貌和《诗经》明显不同。这与长江流域的民风和黄河流域的民风不同有关。当时,北方早已进入宗法社会,而楚地尚有氏族社会的遗风,民性强悍,思想活泼,不为礼法所拘。所以,抒写男女情思 、志士爱国是如此直切,而使用的材料,又是如此丰富,什么都可以奔入笔底。写人神之恋,写狂怪之士,写远古历史传说,写与天神鬼怪游观,一切神都具有民间普通的人性,神也不过是超出常人的人而已。它们使作品显得色泽艳丽,情思馥郁,气势奔放。这样的作品,表现了与北方文学不同的特色。从体制上看,屈原以前的诗歌,不管是《诗经》或南方民歌,大多是短篇,而屈原发展为长篇巨制。《离骚》一篇就有2 400多字。在表现手法上,屈原把赋、比、兴巧妙地糅合成一体,大量运用“香草美人”的比兴手法,把抽象的品德、意识和复杂的现实关系生动形象地表现出来。 在语言形式上,屈原作品突破了《诗经》以四字句为主的格局,每句五、六、七、八、九字不等,也有三字、十字句的,句法参差错落,灵活多变;句中句尾多用“兮”字,以及“之”“于”“乎”“夫”“而”等虚字,用来协调音节,造成起伏回宕、一唱三叹的韵致。总之,他的作品从内容到形式都有巨大的创造性。
屈原作品,在楚人建立汉王朝定都关中后,便产生了更大的影响,“楚辞”的不断传习、发展,北方的文学逐渐楚化。新兴的五、七言诗都和楚骚有关。汉代的赋作家无不受“楚辞”影响,汉以后“绍骚”之作,历代都有,作者往往用屈原的诗句抒发自己胸中的块垒,甚至用屈原的遭遇自喻,这是屈原文学的直接发展。此外,以屈原生平事迹为题材的诗、歌、词、曲、戏剧、琴辞、大曲、话本等,绘画艺术中如屈原像、《九歌图》、《天问图》等,也难以数计。所以鲁迅称屈原作品“逸响伟辞,卓绝一世”,“其影响于后来之文章, 乃甚或在《三百篇》(《诗经》)以上”(鲁迅《汉文学史纲要》)。[6] 著名诗人郭沫若曾为其编剧《雷电颂》,以纪念其事迹。
社会评价
(一)前人评价
在中国历史上,屈原是一位深受广泛推崇的伟大作家。两千多年来,人们对屈原无端受到谗邪小人的中伤和昏庸的楚怀王的放逐深表同情。屈原在流放过程中,又目睹了楚国的危难和“民生之多艰”,因而,带着满腔的愤懑投汨罗江自杀。
刘向所编的《楚辞》中收入的《九辩》,王逸认为是屈原弟子宋玉“悯其师忠而放逐”之作。他还认为,宋玉怜屈原“忠而斥弃,愁满山泽,魂魄放失,厥命将落,故作《招魂》欲以复其精神,延其年寿”。宋玉甚至幻想怀王看到《招魂》之后,会觉悟起来召回屈原。请看这个宋玉岂不是古今少见的尊师典范?真不理解历史学家郭沫若先生何以要在话剧《屈原》剧本中把宋玉丑化为屈原的叛徒。至于《卜居》和《渔父》,我认为也是屈原的后学悼念屈原之作。
汉武帝是汉代第一个热爱屈原作品的皇帝。而所作赋达82篇之多的淮南王 刘安,则是对《离骚》作了很高评价的第一位文学理论家。刘安称《离骚》兼有《国风》、《小雅》之长,它体现了屈原“浮游尘埃之外”的人格风范,可“与日月争光”。其后,司马迁为屈原作传,不仅照录了刘安的这些警句,还进一步把《离骚》和孔子删定《春秋》相提并论。他盛称前者“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洁,其行廉……”,是屈原伟大完满人格的写照。可见,司马迁乃是非常崇拜屈原的人。
但是,后汉的历史学家班固却不尽以司马迁对屈原之评赞为然。他对屈原及《离骚》的思想倾向是有褒有贬的,甚至是以贬为主的。班固批评时,有意避开了司马迁,而径直把矛头指向刘安。他指出,称屈原和《离骚》可“与日月争光”云云,“斯论似过其真”。班固的人生观是“全命避害,不受世患”。他以为屈原应像《诗•大雅》所谓的“‘即明且哲,以保其身’斯为贵矣!”他批评屈原不应“露才扬己,责数怀王,怨恶椒兰,愁神苦思,强非其人,忿怼不容,沉江而死”。他也不同意屈原把大量的神化传说融入作品中,多称昆仑、冥婚、宓妃虚无之语,皆非法度之正,经义所在。但班固也并不否认屈原的作品“弘博丽雅,为辞赋宗。后世莫不斟酌其英华,则象其从空。”因此,他对屈原的评价是:“虽非是明智之士,可谓妙才也。”
后汉的王逸则不满于班固这样的庸俗之见。他盛赞屈原“膺忠贞之质,体清洁之性,直如石砥,颜如丹青;进不隐其谋,退不顾其命,此诚绝世之行,俊彦之英也”。至于梁代的刘勰的《文心雕龙》,又概括王逸的观点,写了《辨骚》一章,除证明屈原作品有异于《风》、《雅》的四点以外,也有同乎经典的四事。
宋洪兴祖是继王逸之后整理、注释《楚辞》的又一著名学者。他曾得诸家善本,参校异同,成《楚辞补注》一书。洪氏对北齐颜之推所谓的“自古文人,常陷轻薄,屈原露才扬己,显暴君过”之说,甚为不满。他从儒家伦理观念出发驳之云:“屈原,楚同姓也。同姓无可去之义。”而孔子是提倡士“见危授命”的。因此,洪氏为屈原的自沉辩护说:“同姓兼恩与义,而屈原可以不死乎?”那么,屈原又为什么不离开楚国呢?洪氏以为,这是由于当时“楚无人焉,屈原如去国,则楚必从而亡”。因此他说:“屈原虽被放逐,又徘徊而不去楚,其意是生不得力争强谏,死犹冀其感。”(按:指楚王悟而改行)由此亦可见,屈原“虽死犹不死也”。
朱熹是我国哲学史上有深远影响的思想家、教育家,也是古籍整理名家。他对《诗经》和《楚辞》的研究均有重要贡献。他为《楚辞》作的《集注》也足以媲美其《诗集传》。朱熹是一个有民族气节的政治家,他注《离骚》中“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云,此乃是屈原“托为此行,周流上下,而卒返于楚焉;亦仁之至,而义至尽也”。如此体会屈原眷恋楚国的思想情感,可谓深入了一层。
(二)今人评价
屈原的一生是一个悲剧,一个爱国者的悲剧,一个改革家的悲剧,一个正义毁于邪恶的悲剧。纵观他的一生,作为一位政治家和改革家,他失败了。他的理想和事业永远为后人所惋惜。但作为一个伟大的思想家和文学家,他成功了。他忧国忧民、行廉志洁的人品被誉为后世楷模,他气魄宏伟、辞章瑰丽的作品堪称世界文学殿堂的精品,他创造的“楚辞”文体在中国文学史上独树一帜,与“诗经”并称“风骚”二体,对后世诗歌创作产生了积极影响。近代学者梁启超首推屈原为“中国文学家的老祖宗”。郭沫若评价屈原是“伟大的爱国诗人”,一颗闪耀在“群星丽天的时代”,“尤其是有异彩的一等明星”。闻一多评价屈原是“中国历史上唯一有充分条件称为人民诗人的人”。《中国文学史》评价屈原是“中国有史以来第一个伟大的爱国诗人”。《中国大百科全书•文学》评价屈原为“中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奠基人”。
屈原的作品是他坚持“美政”理想,与腐朽的楚国贵族集团进行斗争的实录。他的“美政”理想表现在作品中,就是“举贤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离骚》)。所谓“举贤授能”,就是不分贵贱,把真正有才能的人选拔上来治理国家,反对世卿世禄,限制旧贵族对权位的垄断。他还以奴隶傅说、屠夫吕望、商贩宁戚的历史事迹为例,说明了不拘身分选拔人才的合理性。所谓“循绳墨而不颇”,就是修明法度,即法不阿贵,限制旧贵族的种种特权。
屈原的“美政”理想反映出了他与楚国腐朽贵族集团及其势力的尖锐对立,表达了他革除弊政的进步要求,而其最终目的就是要挽救祖国危亡,使楚国走上富强的道路,让楚国成为最强大的国家。与此相关,屈原的作品还深刻揭露了楚国政治的黑暗、楚国贵族集团的腐朽和楚王的昏庸和大臣们的叛国,表现了他坚持“美政”理想、坚持节操,“虽九死而犹未悔”的斗争精神;同时也表体了他忧国忧民、爱国爱民、矢志献身于祖国的决心。
屈原虽遭谗被疏,甚至被流放,但他始终以祖国的兴亡、人民的疾苦为念,希望楚王幡然悔悟,奋发图强,做个中兴之主。他明知忠贞耿直会招致祸患,但却始终“忍而不能舍也”;他明知自己面临着许许多多的危险,在“楚材晋用”的时代完全可以去别国寻求出路,但他却始终不肯离开楚国半步。表现了他对祖国的无限忠诚及其“可与日月争光”的人格与意志。
屈原的作品充满了积极的浪漫主义精神。其主要表现是他将对理想的热烈追求融入了艺术的想象和神奇的意境之中。如《离骚》写他向重华陈辞之后御风而行,他先叩天宫,帝阍闭门不纳;他又下求佚女,佚女恰巧不在那里;他去向宓妃求爱,宓妃却对他无礼;他欲求简狄和二姚,又苦于没有好的媒人去通消息。这种上天入地的幻想与追求反映了屈原在现实中对理想的苦苦探求。此外如《九歌》、《天问》等还采用大量神话和历史传说为素材,其想象之大胆、丰富 ,古今罕有。
除此之外,屈原的作品还以一系列比兴手法来表情达意。如他以鲜花、香草来比喻品行高洁的君子;以臭物、萧艾比喻奸佞或变节的小人;以佩带香草来象征诗人的品德修养 。这种“香草美人”的比兴手法,使现实中的忠奸、美丑、善恶形成鲜明对照,产生了言简意赅、言有尽而意无穷的艺术效果。
屈原的作品形式上参差错落、灵活多变;语言上采用了大量楚地方言,极富于乡土气息;其方言土语大都经过提炼,辞藻华美,传神状貌,极富于表现力。
影响 屈原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位伟大的爱国诗人。是浪漫主义诗人的杰出代表。作为一位杰出的政治家和爱国志士,屈原爱祖国爱人民、坚持真理、宁死不屈的精神和他的人格,千百年来感召和哺育着无数中华儿女,尤其是当国家民族处于危难之际,这种精神的感召作用就更加明显。作为一个伟大的诗人,屈原的出现,不仅标志着中国诗歌进入了一个由集体歌唱到个人独创的新时代,而且他所开创的新诗体——楚辞,突破了《诗经》的表现形式,极大地丰富了诗歌的表现力,为中国古代的诗歌创作开辟了一片新天地。后人也因此将《楚辞》与《诗经》并称为“风、骚” 。“风、骚”是中国诗歌史上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两大优良传统的源头。同时,以屈原为代表的楚辞还影响到汉赋的形成。
在中国历史上,屈原是一位最受人民景仰和热爱的诗人。据《续齐谐记》和《隋书•地理志》载,屈原于农历五月五日投江自尽。中国民间五月五端午节包粽子、赛龙舟的习俗就源于人们对屈原的纪念。1953年,屈原还被列为世界四大文化名人之一,受到世界和平理事会和全世界人民的隆重纪念。
纪念诗文
屈原 陈志岁
浩气干霄汉,沉湘忠侫分。
才堪佐明主,无计事昏君。
屈原赋(许文通)
结齐合纵系正途,
赤心拳拳却遭逐。
沧浪水浊兰芷志,
安能苟且濯吾足!
祠南夕望(杜甫)
百丈牵江色,孤舟泛日斜。兴来犹杖履,月断更云沙。
山鬼迷春竹,湘娥倚暮花。湖南清绝地,万古一长嗟。
屈原(毛泽东)
屈子当年赋楚骚,手中握有杀人刀。
艾萧太盛椒兰少,一跃冲向万顷涛。
过汨罗江感怀(郭沫若)
屈子行吟处,今余跨马过。晨曦耀江渚,朝气涤胸科。
揽辔忧天下,投鞭问汨罗。楚犹有三户,怀石理在那?
集句题屈子祠
集芙蓉以为裳,又树蕙之百亩。
帅云霓而来御,将往观乎四荒。
端午时节咏屈原 -文/老街味道
之一
汨罗江畔粽叶香,端午时节楚人伤。屈子遭逐怀王死,空留离骚吟断肠。
之二
宁作香草随波去,不与邪小论短长。江雨漫漫君之泪,楚天茫茫国有殇。
之三
屈子长歌投汨江,楚君披发拜秦王。刻骨难消亡国恨,霸王一怒焚阿房。
关河令(恐惧如潮)
舛遇昏庸楚怀王,丹心付流江。浊世醉人,圣躯入沧浪。
纵使汨罗水滚滚,犹遗下,离骚绝韵,三闾忠魂,端午九州龙。
鲁南辞赋协会主席韩邦亭先生创作的《屈原赋》全文如下:
华夏乃诗家之名邦,重风骚而永继;文章以楚韵为英轨,修辞赋以相传。屈原作而振藻,诗家显而发端。志见荆辞,真万古之无双作;名高大雅,系三峡之第一贤。远绍《诗经》之丽句,复开《离骚》之瑶篇。多怀政治家之远略,功昭三姓;又树文学史之丰碑,誉载八埏。 丹阳世家,今剩读书之洞;楚都旧地,长怀散米之情。悲黎庶其未悔,乃善念之初萌。气吞江汉之心,泛香溪而觅句;才冠兰台之士,传经典以入宫。面明君而献策,任左徒以显崇。拟法度以开宏旨,使齐国而重联盟。张仪欺楚而国弱,奸佞害贤而主庸。叹武关其无补,别楚殿而动容。悲郢都其陷落,投碧水以永生。九死未悔,岂非千古之第一人哉?
观夫屈原,言及虞舜唐尧,述哲人以循道;句见美人香草,开后世而布名。思维阔而致远,境界深以函弘。发楚文化之奇葩,长留深爱;写抒情诗之巨制,凸显茂行。生命交融,悲怆之旋律犹在;人格坚守,神话之思绪奔腾。其生也短暂,其志也洁诚。其情也博大,其色也盈容。壮哉!慷慨抱石,非文化之悲剧;忧愁抑志,乃价值之典型。扬个体而迅众,塑民族之心灵。
而今七雄已远,三才益彰。继风华而光大,怀俊彦于端阳。于是颂曰:诗家元祖,辉映彼苍。其文丽雅,其气恢张。层出锦句,饶有兰香。幼能济困,志在兴邦。德垂千祀,韵布十方。形随野老,思忧庙堂。举身赴水,可鉴衷肠。今值盛代,喜聚休祥。醇风浩荡,善政播扬。寄此深意,山高水长!
信息来源:
中华屈氏宗亲网 http://www.qvshi.org/page/Default.asp?pageID=17
屈原文集
九歌:东皇太一
九歌:云中君
九歌:湘君
九歌:湘夫人
九歌:大司命
九歌:少司命
九歌:东君
九歌:河伯
九歌:山鬼
九歌:国殇
九歌:礼魂 离骚 天问
九章:怀沙
九章:惜诵
九章:涉江
九章:哀郢
九章:抽思
九章:思美人
九章:惜往日
九章:橘颂
九章:悲回风 招魂 大招 远游 卜居 渔父
九歌(一)东皇太一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
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九歌(二)云中君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搴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
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
灵皇皇兮既降,焱远举兮云中。
览冀州兮有馀,横四海兮焉穷。
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
九歌(三)湘君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
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
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
驾飞龙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
薜荔柏兮蕙绸,荪桡兮兰旌。
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
扬灵兮未极,女婵媛兮为余太息!
横流涕兮潺湲,隐思君兮陫侧。
桂棹兮兰枻,斫冰兮积雪。
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
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
石濑兮浅浅,飞龙兮翩翩。
交不忠兮怨长,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间。
朝骋骛兮江皋,夕弭节兮北渚。
鸟次兮屋上,水周兮堂下。
捐余玦兮江中,遗余佩兮澧浦。
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
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
九歌(四)湘夫人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鸟萃兮苹中?
罾何为兮木上?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
麋何食兮庭中?
蛟何为兮水裔?
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
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
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
荪壁兮紫坛,匊芳椒兮成堂。
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
罔薜荔兮为帷,薜蕙櫋兮既张。
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
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
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
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澧浦。
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九歌(五)大司命
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
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
君回翔兮以下,逾空桑兮从女。
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
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
吾与君兮斋速,导帝之兮九坑。
灵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
壹阴兮壹阳,众莫知兮余所为。
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
老冉冉兮既极,不寖近兮愈疏。
乘龙兮辚辚,高驰兮冲天。
结桂枝兮延□,羌愈思兮愁人。
愁人兮奈何!
愿若今兮无亏。
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可为?
九歌(六)少司命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
绿叶兮素枝,芳菲菲兮袭予。
夫人自有兮美子,荪何以兮愁苦?
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
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荷衣兮蕙带,儵而来兮忽而逝。
夕宿兮帝郊,君谁须兮云之际?
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至兮水扬波。
与女沐兮咸池,晞女发兮阳之阿。
望泞美兮未来,临风怳兮浩歌。
孔盖兮翠旍,登九天兮抚彗星。
慫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
九歌(七)东君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
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
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
长太息兮将上,心低佪兮顾怀。
羌声色兮娱人,观者憺兮忘归。
絙瑟兮交鼓,箫锺兮瑶虡。
鸣篪兮吹竽,思灵保兮贤姱。
翾飞兮翠曾,展诗兮会舞。
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蔽日。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
撰余辔兮高驰翔,杳冥冥兮以东行。
九歌(八)河伯
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横波。
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
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
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
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硃宫。
灵何为兮水中?乘白鼋兮逐文鱼,
与女游兮河之渚,流澌纷兮将来下。
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
波滔滔兮来迎,鱼邻邻兮媵予。
九歌(九)山鬼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後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於山间,石磊磊兮葛曼曼。
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閒。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廕松柏。
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猨啾啾兮又夜鸣。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九歌(十)国殇
操吾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土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懟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九歌(十一)礼魂
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
姱女倡兮容与。
春兰兮秋鞠,长无绝兮终古。
离骚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汨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
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
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
杂申椒与菌桂兮,岂维纫夫蕙茝!
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
何桀纣之昌披兮,夫唯捷径以窘步。
惟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
岂余身之僤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忽奔走以先後兮,及前王之踵武。
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谗以[B183]怒。
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
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
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
初既与余成言兮,後悔遁而有他。
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
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
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
冀枝叶之峻茂兮,原俟时乎吾将刈。
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
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
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
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
掔木根以结茝兮,贯薜荔之落蕊。
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々。
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虽不周於今之人兮,原依彭咸之遗则。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
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忳郁邑余佗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
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
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
步余马於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
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
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
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
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女嬃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曰:
“鲧婞直以亡身兮,终然殀乎羽之野。
汝何博謇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姱节?
薋菉葹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
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
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
依前圣以节中兮,喟凭心而历兹。
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陈词:
启《九辨》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
不顾难以图後兮,五子用失乎家巷。
羿淫游以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狐。
固乱流其鲜终兮,浞又贪夫厥家。
浇身被服强圉兮,纵欲而不忍。
日康娱而自忘兮,厥首用夫颠陨。
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
后辛之菹醢兮,殷宗用而不长。
汤、禹俨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
举贤才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
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德焉错辅。
夫维圣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
瞻前而顾後兮,相观民之计极。
夫孰非义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
阽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
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
曾歔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
揽茹蕙以掩涕兮,霑余襟之浪浪。
跪敷衽以陈辞兮,耿吾既得此中正。
驷玉虬以桀鹥兮,溘埃风余上征。
朝发軔於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
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
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
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饮余马於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
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
前望舒使先驱兮,後飞廉使奔属。
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
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
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
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
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
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儜。
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
朝吾将济於白水兮,登阆风而絏马。
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
溘吾游此春宫兮,折琼枝以继佩。
及荣华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诒。
吾令丰隆乘云兮,求宓妃之所在。
解佩纕以结言兮,吾令謇修以为理。
纷总总其离合兮,忽纬繣其难迁。
夕归次於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
保厥美以骄傲兮,日康娱以淫游。
虽信美而无礼兮,来违弃而改求。
览相观於四极兮,周流乎天余乃下。
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
吾令雁为媒兮,雁告余以不好。
雄鸠之鸣逝兮,余犹恶其佻巧。
心犹豫而狐疑兮,欲自適而不可。
凤皇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
欲远集而无所止兮,聊浮游以逍遥。
及少康之未家兮,留有虞之二姚。
理弱而媒拙兮,恐导言之不固。
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
闺中既以邃远兮,哲王又不寤。
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而与此终古?
索琼茅以筳篿兮,命灵氛为余占之。
曰:“两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
思九州之博大兮,岂惟是其有女?”
曰:“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
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
世幽昧以昡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
民好恶其不同兮,惟此党人其独异!
户服艾以盈要兮,谓幽兰其不可佩。
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珵美之能当?
苏粪壤以充祎兮,谓申椒其不芳。
欲从灵氛之吉占兮,心犹豫而狐疑。
巫咸将夕降兮,怀椒糈而要之。
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迎。
皇剡剡其扬灵兮,告余以吉故。
曰:“勉升降以上下兮,求矩矱之所同。
汤、禹俨而求合兮,挚、咎繇而能调。
苟中情其好修兮,又何必用夫行媒?
说操筑於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
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
甯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
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
恐鹈鴂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
何琼佩之偃蹇兮,众薆然而蔽之。
惟此党人之不谅兮,恐嫉妒而折之。
时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
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
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
岂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
余以兰为可恃兮,羌无实而容长。
委厥美以从俗兮,苟得列乎众芳。
椒专佞以慢慆兮,榝又欲充夫佩帏。
既干进而务入兮,又何芳之能祗?
固时俗之流从兮,又孰能无变化?
览椒兰其若兹兮,又况揭车与江离?
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
芳菲菲而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沬。
和调度以自娱兮,聊浮游而求女。
及余饰之方壮兮,周流观乎上下。
灵氛既告余以吉占兮,历吉日乎吾将行。
折琼枝以为羞兮,精琼爢以为粻。
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
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
邅吾道夫昆仑兮,路修远以周流。
扬云霓之奄蔼兮,鸣玉鸾之啾啾。
朝发軔於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
凤皇翼其承旂兮,高翱翔之翼翼。
忽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
麾蛟龙使梁津兮,诏西皇使涉予。
路修远以多艰兮,腾众车使径待。
路不周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
屯余车其千乘兮,齐玉轪而并驰。
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
抑志而弭节兮,神高驰之邈邈。
奏《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以媮乐。
陟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
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
乱曰:已矣哉!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
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天 问
曰 遂古之初 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 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 谁能极之
冯翼惟象 何以识之
明明暗暗 惟时何为
阴阳三合 何本何化
圜则九重 孰营度之
惟兹何功 孰初作之
斡维焉系 天极焉加
八柱何当 东南何亏
九天之际 安放安属
隅隈多有 谁知其数
天何所沓 十二焉分
日月安属 列星安陈
出于汤谷 次于蒙汜
自明及晦 所行几里
夜光所德 死则又育
厥利维何 而顾菟在腹
女岐无合 夫焉取九子
伯强何处 惠气安在
何阖而晦 何开而明
角宿未旦 曜灵安藏
不任汩鸿 师何以尚之
佥曰何忧 何不课而行之
鸱龟曳衔 鲧何听焉
顺欲成功 帝何刑焉
永遏在羽山 夫何三年不施
伯禹愎鲧 夫何以变化
纂就前绪 遂成考功
何续初继业 而厥谋不同
洪泉极深 何以窴之
地方九则 何以坟之
河海应龙 何画何历
鲧何所营 禹何所成
康回冯怒 坠何故以东南倾
九州安错 川谷何洿
东流不溢 孰知其故
东西南北 其修孰多
南北顺椭 其衍几何
昆仑县圃 其尻安在
增城九重 其高几里
四方之门 其谁从焉
西北辟启 何气通焉
日安不到 烛龙何照
羲和之未扬 若华何光
何所冬暖 何所夏寒
焉有石林 何兽能言
焉有虬龙 负熊以游
雄虺九首 倏忽焉在
何所不死 长人何守
靡蓱九衢 枲华安居
一蛇吞象 厥大何如
黑水玄趾 三危安在
延年不死 寿何所止
鲮鱼何所 鬿堆焉处
羿焉彃日 乌焉解羽
禹之力献功 降省下土四方
焉得彼涂山女 而通之于台桑
闵妃匹合 厥身是继
胡维嗜不同味 而快鼌饱
启代益作后 卒然离蠥
何启惟忧 而能拘是达
皆归「身矢」鞠 而无害厥躬
何后益作革 而禹播降
启棘宾商 九辨九歌
何勤子屠母 而死分竟地
帝降夷羿 革孽夏民
胡射夫河伯 而妻彼雒嫔
冯珧利决 封豨是射
何献蒸肉之膏 而后帝不若
浞娶纯狐 眩妻爰谋
何羿之射革 而交吞揆之
阻穷西征 岩何越焉
化为黄熊 巫何活焉
咸播秬黍 莆雚是营
何由并投 而鲧疾修盈
白蜺婴茀 胡为此堂
安得夫良药 不能固藏
天式从横 阳离爰死
大鸟何鸣 夫焉丧厥体
蓱号起雨 何以兴之
撰体协肋 鹿何膺之
鳌戴山抃 何以安之
释舟陵行 何以迁之
惟浇在户 何求于嫂
何少康逐犬 而颠陨厥首
女歧缝裳 而馆同爰止
何殿易厥首 而亲以逢殆
汤谋易旋 何以厚之
覆舟斟寻 何道取之
桀伐蒙山 何所得焉
妺嬉何肆 汤何殛焉
舜闵在家 父何以鱞
尧不姚告 二女何亲
厥萌在初 何所忆焉
璜台十成 谁所极焉
登立为帝 孰道尚之
女娲有体 孰制匠之
舜服厥弟 终然为害
何肆犬体 而厥身不危败
吴获迄古 南岳是止
孰期去斯 得两男子
缘鹄饰玉 后帝是飨
何乘谋夏桀 终以灭丧
帝乃降观 下逢伊挚
何条方致罚 而黎服大说
简狄在台 喾何宜
玄鸟致贻 女何喜
该秉季德 厥父是臧
胡终弊于有扈 牧夫牛羊
干协时舞 何以怀之
平肋曼肤 何以肥之
有扈牧竖 云何而逢
击床先出 其命何从
恒秉季德 焉得夫朴牛
何往营班禄 不但还来
昏微遵迹 有狄不宁
何繁鸟萃棘 负子肆情
眩弟并淫 危害厥兄
何变化以作诈 后嗣而逢长
成汤东巡 有莘爰极
何乞彼小臣 而吉妃是得
水滨之木 得彼小子
夫何恶之 媵有莘之妇
汤出重泉 夫何辠尤
不胜心伐帝 夫谁使挑之
会朝争盟 何践吾期
苍鸟群飞 孰使萃之
列击纣躬 叔旦不嘉
何亲揆发 定周之命以咨嗟
授殷天下 其位安施
反成乃亡 其罪伊何
争遣伐器 何以行之
并驱击翼 何以将之
昭后成游 南土爰底
厥利惟何 逢彼白雉
慕王巧梅 夫何为周流
环理天下 夫何索求
妖夫曳衒 何号于市
周幽谁诛 焉得夫褒姒
天命反侧 何罚何佑
齐桓九会 卒然身杀
彼王纣之躬 孰使乱惑
何恶辅弼 谗谄是服
比干何逆 而抑沈之
雷开何顺 而赐封之
何圣人之一德 卒其异方
梅伯受醢 箕子佯狂
稷维元子 帝何竺之
投之于冰上 鸟何燠之
何冯弓挟矢 殊能将之
既惊帝切激 何逢长之
伯昌好衰 秉鞭作牧
何令彻彼岐社 命有殷国
迁藏就岐 何能依
殷有惑妇 何所讥
受赐兹醢 西伯上告
何亲就上帝罚 殷之命以不救
师望在肆 昌何识
鼓刀扬声 后何喜
武发杀殷 何所悒
载尸集成 何所急
伯林雉经 惟其何故
何感天抑地 夫谁畏惧
皇天集命 惟何戒之
受礼天下 又使至代之
初汤臣挚 后兹承辅
何卒官汤 尊食宗绪
勋阖梦生 少离散亡
何壮武厉 能流厥严
彭铿斟雉 帝何飨
受寿永多 夫何长
中央共牧 后何怒
蜂蛾微命 力何固
惊女采薇 鹿何祐
北至四水 萃何喜
兄有噬犬 弟何欲
易之以百两 卒无禄
薄暮雷电 归何忧
厥严不奉 帝何求
伏匿穴处 爰何云
荆勋作师 夫何长
悟过改更 我又何言
吴光争国 久余是胜
何环穿自闾社丘陵 爰出子文
吾告堵敖以不长
何试上自予 忠名弥彰
怀沙
滔滔孟夏兮,草木莽莽。
伤怀永哀兮,汩徂南土。
眴兮杳杳,孔静幽默。
郁结纡轸兮,离慜而长鞠。
抚情效志兮,冤屈而自抑。
刓方以为圜兮,常度未替。
易初本迪兮,君子所鄙。
章画志墨兮,前图未改。
内厚质正兮,大人所盛。
巧倕不斲兮,孰察其拨正。
玄文处幽兮,矇瞍谓之不章;
离娄微睇兮,瞽以为无明。
变白以为黑兮,倒上以为下。
凤皇在笯兮,鸡鹜翔舞。
同糅玉石兮,一概而相量。
夫惟党人之鄙固兮,羌不知余之所臧。
任重载盛兮,陷滞而不济。
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
邑犬之群吠兮,吠所怪也。
非俊疑杰兮,固庸态也。
文质疏内兮,众不知余之异采。
材朴委积兮,莫知余之所有。
重仁袭义兮,谨厚以为丰。
重华不可遌兮,孰知余之从容!
古固有不并兮,岂知其何故也?
汤禹久远兮,邈而不可慕也?
惩违改忿兮,抑心而自强。
离慜而不迁兮,愿志之有像。
进路北次兮,日昧昧其将暮。
舒忧娱哀兮,限之以大故。
乱曰:
浩浩沅湘,分流汩兮。
修路幽蔽,道远忽兮。
怀质抱情,独无匹兮。
伯乐既没,骥焉程兮。
民生禀命,各有所错兮。
定心广志,余何所畏惧兮?
曾伤爰哀,永叹喟兮。
世浑浊莫吾知,人心不可谓兮。
知死不可让,愿勿爱兮。
明告君子,吾将以为类兮。
惜诵
惜诵以致愍兮,发愤以抒情。
所非忠而言之兮,指苍天以为正。
令五帝使折中兮,戒六神与向服。
俾山川以备御兮,命咎繇使听直。
竭忠诚而事君兮,反离群而赘肬。
忘儇媚以背众兮,待明君其知之。
言与行其可迹兮,情与貌其不变。
故相臣莫若君兮,所以证之不远。
吾谊先君而后身兮,羌众人之所仇也。
专惟君而无他兮,又众兆之所仇。
壹心而不豫兮,羌无可保也。
疾亲君而无他兮,有招祸之道也。
思君其莫我忠兮,忽忘身之贱贫。
事君而不贰兮,迷不知宠之门。
患何罪以遇罚兮,亦非余之所志也。
行不群以巅越兮,又众兆之所咍也。
纷逢尤以离谤兮,謇不可释也。
情沉抑而不达兮,又蔽而莫之白也。
心郁邑余侘傺兮,又莫察余之中情。
固烦言不可结而诒兮,愿陈志而无路。
退静默而莫余知兮,进号呼又莫吾闻。
申侘傺之烦惑兮,中闷瞀之忳忳。
昔余梦登天兮,魂中道而无杭。
吾使厉神占之兮,曰:“有志极而无旁。”
“终危独以离异兮?曰:“君可思而不可恃。
故众口其铄金兮,初若是而逢殆。
惩于羹而吹[整/韭-正]兮,何不变此志也?
犹有曩之态也。
众骇遽以离心兮,又何以为此伴也?
同极而异路兮,又何以为此援也?
晋申生之孝子兮,父信谗而不好。
行婞直而不豫兮,鲧功用而不就。”
吾闻作忠以造怨兮,忽谓之过言。
九折臂而成医兮,吾至今而知其信然。
矰弋机而在上兮,罻罗张而在下。
设张辟以娱君兮,愿侧身而无所。
欲儃徊以干傺兮,恐重患而离尤。
欲高飞而远集兮,君罔谓汝何之?
欲横奔而失路兮,盖志坚而不忍。
背膺牉以交痛兮,心郁结而纡轸。
擣木兰以矫蕙兮,糳申椒以为粮。
播江离与滋菊兮,愿春日以为糗芳。
恐情质之不信兮,故重著以自明。
矫兹媚以私处兮,愿曾思而远身。
涉江
余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
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
被明月兮佩宝璐。
世混浊而莫余知兮,吾方高驰而不顾。
驾青虬兮骖白螭,吾与重华游兮瑶之圃。
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同光。
哀南夷之莫吾知兮,旦余济乎江湘。
乘鄂渚而反顾兮,欸秋冬之绪风
步余马兮山皋,邸余车兮方林。
乘舲船余上沅兮,齐吴榜以击汰。
船容与而不进兮,淹回水而疑滞。
朝发枉渚兮,夕宿辰阳。
苟余心其端直兮,虽僻远之何伤。
入溆浦余儃徊兮,迷不知吾所如。
深林杳以冥冥兮,猿狖之所居。
山峻高以蔽日兮,下幽晦以多雨。
霰雪纷其无垠兮,云霏霏而承宇。
哀吾生之无乐兮,幽独处乎山中。
吾不能变心而从俗兮,固将愁苦而终穷。
接舆髡首兮,桑扈臝行。
忠不必用兮,贤不必以。
伍子逢殃兮,比干菹醢。
与前世而皆然兮,吾又何怨乎今之人!
余将董道而不豫兮,固将重昏而终身!
乱曰:鸾鸟凤皇,日以远兮。
燕雀乌鹊,巢堂坛兮。
露申辛夷,死林薄兮。
腥臊并御,芳不得薄兮。
阴阳易位,时不当兮。
怀信佗傺,忽乎吾将行兮!
哀郢
皇天之不纯命兮,何百姓之震愆?
民离散而相失兮,方仲春而东迁。
去故乡而就远兮,遵江夏以流亡。
出国门而轸怀兮,甲之朝吾以行。
发郢都而去闾兮,怊荒忽其焉极?
楫齐扬以容与兮,哀见君而不再得。
望长楸而太息兮,涕淫淫其若霰。
过夏首而西浮兮,顾龙门而不见。
心婵媛而伤怀兮,眇不知其所蹠。
顺风波以从流兮,焉洋洋而为客。
凌阳侯之汜滥兮,忽翱翔之焉薄。
心絓结而不解兮,思蹇产而不释。
将运舟而下浮兮,上洞庭而下江。
去终古之所居兮,今逍遥而来东。
羌灵魂之欲归兮,何须臾而忘反。
背夏浦而西思兮,哀故都之日远。
登大坟以远望兮,聊以舒吾忧心。
哀州土之平乐兮,悲江介之遗风。
当陵阳之焉至兮,淼南渡之焉如?
曾不知夏之为丘兮,孰两东门之可芜?
心不怡之长久兮,忧与愁其相接。
惟郢路之辽远兮,江与夏之不可涉。
忽若不信兮,至今九年而不复。
惨郁郁而不通兮,蹇侘傺而含慼。
外承欢之[氵勺]约兮,谌荏弱而难持。
忠湛湛而愿进兮,妒被离而鄣之。
尧舜之抗行兮,瞭杳杳而薄天。
众谗人之嫉妒兮,被以不慈之伪名。
憎愠惀之修美兮,好夫人之慷慨。
众踥蹀而日进兮,美超远而逾迈。
乱曰:
曼余目以流观兮,冀一反之何时?
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
信非吾罪而弃逐兮,何日夜而忘之?
抽思
心郁郁之忧思兮,独永叹乎增伤。
思蹇产之不释兮,曼遭夜之方长。
悲秋风之动容兮,何回极之浮浮。
数惟荪之多怒兮,伤余心之忧忧。
愿摇起而横奔兮,览民尤以自镇。
结微情以陈词兮,矫以遗夫美人。
昔君与我诚言兮,曰黄昏以为期。
羌中道而回畔兮,反既有此他志。
憍吾以其美好兮,览余以其修姱。
与余言而不信兮,盖为余而造怒。
愿承閒而自察兮,心震悼而不敢。
悲夷犹而冀进兮,心怛伤之憺憺。
兹历情以陈辞兮,荪详聋而不闻。
固切人之不媚兮,众果以我为患。
初吾所陈之耿著兮,岂至今其庸亡?
何独乐斯之謇謇兮?愿荪美之可光。
望三王以为像兮,指彭咸以为仪。
夫何极而不至兮,故远闻而难亏。
善不由外来兮,名不可以虚作。
孰无施而有报兮,孰不实而有获?
少歌曰:
与美人抽思兮,并日夜而无正。
憍吾以其美好兮,敖朕辞而不听。
倡曰: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
好姱佳丽兮,牉独处此异域。
惸茕独而不群兮,又无良媒在其侧。
道卓远而日忘兮,愿自申而不得。
望北山而流涕兮,临流水而太息。
望孟夏之短夜兮,何晦明之若岁?
惟郢路之辽远兮,魂一夕而九逝。
曾不知路之曲直兮,南指月与列星。
愿径逝而未得兮,魂识路之营营。
何灵魂之信直兮,人之心不与吾心同!
理弱而媒不通兮,尚不知余之从容。
乱曰:
长濑湍流,溯江潭兮。
狂顾南行,聊以娱心兮。
轸石崴嵬,蹇吾愿兮。
超回志度,行隐进兮。
低徊夷犹,宿北姑兮。
烦冤瞀容,实沛徂兮。
愁叹苦神,灵遥思兮。
路远处幽,又无行媒兮。
道思作颂,聊以自救兮。
忧心不遂,斯言谁告兮。
思美人
思美人兮,揽涕而竚眙。
媒绝路阻兮,言不可结而诒。
蹇蹇之烦冤兮,陷滞而不发。
申旦以舒中情兮,志沉菀而莫达。
愿寄言于浮云兮,遇丰隆而不将。
因归鸟而致辞兮,羌迅高而难当。
高辛之灵盛兮,遭玄鸟而致诒。
欲变节以从俗兮,媿易初而屈志。
独历年而离愍兮,羌凭心犹未化。
宁隐闵而寿考兮,何变易之可为!
知前辙之不遂兮,未改此度。
车既覆而马颠兮,蹇独怀此异路。
勒骐骥而更驾兮,造父为我操之,
迁逡次而勿驱兮,聊假日以须是时。
指嶓冢之西隈兮,与纁黄以为期。
开春发岁兮,白日出之悠悠。
吾将荡志而愉乐兮,遵江夏以娱忧。
揽大薄之芳[艹/颐-页]兮,搴长洲之宿莽。
惜吾不及古人兮,吾谁与玩此芳草?
解萹薄与杂菜兮,备以为交佩。
佩缤纷以缭转兮,遂萎绝而离异。
吾且儃徊以娱忧兮,观南人之变态。
窃快在中心兮,扬厥凭而不竢。
芳与泽其杂糅兮,羌芳华自中出。
纷郁郁其远蒸兮,满内而外扬。
情与质信可保兮,羌居蔽而闻章。
令薜荔以为理兮,惮举趾而缘木。
因芙蓉而为媒兮,惮褰裳而濡足。
登高吾不说兮,入下吾不能。
固朕形之不服兮,然容与而狐疑。
广遂前画兮,未改此度也。
命则处幽吾将罢兮,愿及白日之未暮也。
独茕茕而南行兮,思彭咸之故也。
惜往日
惜往日之曾信兮,受命诏以昭时。
奉先功以照下兮,明法度之嫌疑。
国富强而法立兮,属贞臣而日竢。
秘密事之载心兮,虽过失犹弗治。
心纯庞而不泄兮,遭谗人而嫉之。
君含怒而待臣兮,不清澈其然否。
蔽晦君之聪明兮,虚惑误又以欺。
弗参验以考实兮,远迁臣而弗思。
信谗谀之浑浊兮,盛气志而过之。
何贞臣之无罪兮,被离谤而见尤。
惭光景之诚信兮,身幽隐而备之。
临沅湘之玄渊兮,遂自忍而沉流。
卒没身而绝名兮,惜壅君之不昭。
君无度而弗察兮,使芳草为薮幽。
焉舒情而抽信兮,恬死亡而不聊。
独障壅而弊隐兮,使贞臣为无由。
闻百里之为虏兮,伊尹烹于庖厨。
吕望屠于朝歌兮,宁戚歌而饭牛。
不逢汤武与桓缪兮,世孰云而知之 。
吴信谗而弗味兮,子胥死而后忧。
介子忠而立枯兮,文君寤而追求。
封介山而为之禁兮,报大德之优游。
思久故之亲身兮,因缟素而哭之。
或忠信而死节兮,或訑谩而不疑。
弗省察而按实兮,听谗人之虚辞。
芳与泽其杂糅兮,孰申旦而别之?
何芳草之早殀兮,微霜降而下戒。
谅聪不明而蔽壅兮,使谗谀而日得。
自前世之嫉贤兮,谓蕙若其不可佩。
妒佳冶之芬芳兮,嫫母姣而自好。
虽有西施之美容兮,谗妒入以自代。
愿陈情以白行兮,得罪过之不意。
情冤见之日明兮,如列宿之错置。
乘骐骥而驰骋兮,无辔衔而自载;
乘泛泭以下流兮,无舟楫而自备。
背法度而心治兮,辟与此其无异。
宁溘死而流亡兮,恐祸殃之有再。
不毕辞而赴渊兮,惜壅君之不识。
橘颂
后皇嘉树,橘徕服兮。
受命不迁,生南国兮。
深固难徙,更壹志兮。
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
曾枝剡棘,圆果抟兮。
青黄杂糅,文章烂兮。
精色内白,类任道兮。
纷緼宜修,姱而不丑兮。
嗟尔幼志,有以异兮。
独立不迁,岂不可喜兮?
深固难徙,廓其无求兮。
苏世独立,横而不流兮。
闭心自慎,终不失过兮。
秉德无私,参天地兮。
愿岁并谢,与长友兮。
淑离不淫,梗其有理兮。
年岁虽少,可师长兮。
行比伯夷,置以为像兮。
悲回风
悲回风之摇蕙兮,
心冤结而内伤;
物有微而陨性兮,
声有隐而先倡。
夫何彭咸之造思兮,
暨志介而不忘;
万变其情岂可盖兮,
孰虚伪之可长?
鸟兽鸣以号群兮,
草苴比而不芳;
鱼葺鳞以自别兮,
蛟龙隐其文章。
故荼荠不同亩兮,
兰芷幽而独芳;
惟佳人之永都兮,
更统世以自贶。
眇远志之所及兮,
怜浮云之相羊;
介眇志之所惑兮,
窃赋诗之所明。
惟佳人之独怀兮,
折若椒以自处;
曾[虚欠]欷之嗟嗟兮,
独隐伏而思虑。
涕泣交而凄凄兮,
思不眠以至曙;
终长夜之曼曼兮,
掩此哀而不去。
寤从容以周流兮,
聊逍遥以自恃;
伤太息之愍怜兮,
气於邑而不可止。
(纟旁虬)思心以为[纟襄]兮,
编愁苦以为膺。
折若木以弊光兮,
随飘风之所仍。
存彷佛而不见兮,
心踊跃其若汤;
抚佩[衤任]以案兮,
超惘惘而遂行。
岁忽忽其若颓兮,
时亦冉冉而将至;
(艹头烦)蘅槁而节离兮,
芳以歇而不比。
怜思心之不可惩兮,
证此言之不可聊;
宁溘死而流亡兮,
不忍此心之常愁。
孤子吟而(扌旁文)泪兮,
放子出而不还;
孰能思而不隐兮,
照彭咸之所闲。
登石峦以远望兮,
眇眇之默默;
入景响之无声兮,
闻省想而不可得。
愁郁郁之无快兮,
居戚戚而不可解;
心[革几]羁而不开兮,
气缭转而自缔。
马 眇之无垠兮,
莽芒芒之无仪;
声有隐而相感兮,
物有纯而不可为。
邈漫漫之不可量兮,
缥绵绵之不可纡;
悄悄之常悲兮,
翩冥冥之不可娱;
凌大波而流风兮,
托彭咸之所居。
上高岩之峭岸兮,
处雌霓之标颠;
据青冥而摅虹兮,
遂修忽而扪天。
吸湛露之浮源兮,
漱凝霜之(雨头芬);
依风穴以自息兮,
忽倾寤以婵媛。
冯昆仑以(氵旁徵)雾兮,
隐岷山以清江;
惮涌湍之磕磕兮,
听波声之汹汹。
纷容容之无经兮,
罔芒芒之无纪;
轧洋洋之无从兮,
驰委移之焉止?
漂翻翻其上下兮,
翼遥遥其左右。
汜(氵旁橘)(氵旁橘)其前后兮,
伴张驰之信期。
观炎气之相仍兮,
窥烟液之所积;
悲霜雪之俱下席,
听潮水之相击。
借光景以往来兮,
施黄棘之枉策;
求介子之所存兮,
见伯夷之放迹。
心调度而弗去兮,
刻著志之无适。
曰:吾怨往昔之所冀兮,
悼来者之惕惕;
浮江淮而入海兮,
从子胥而自适。
望大河之洲渚兮,
悲申徒之抗迹;
骤谏君而不听兮,
任重石之何益?
心(纟旁洼)结而不解兮,
思蹇产而不释。
招魂
朕幼清以廉洁兮,身服义而未沫。
主此盛德兮,牵于俗而芜秽。
上无所考此盛德兮,长离殃而愁苦。
帝告巫阳曰:“有人在下,我欲辅之。
魂魄离散,汝筮予之。”
巫阳对曰:“掌梦!上帝:
其难从;若必筮予之,
恐后之谢,不能复用。”
巫阳焉乃下招曰: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
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
而离彼不祥些。魂兮归来!
东方不可以托些。
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
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
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
归来兮!不可以托些。
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
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些。
蝮蛇蓁蓁,封狐千里些。
雄虺九首,往来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
归来兮!不可久淫些。
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
旋入雷渊,[靡/灬]散而不可止些。
幸而得脱,其外旷宇些。
赤蚁若象,玄蜂若壶些。
五谷不生,丛菅是食些。
其土烂人,求水无所得些。
彷徉无所倚,广大无所极些。
归来兮!恐自遗贼些。
魂兮归来!北方不可以止些。
增冰峨峨,飞雪千里些。
归来兮!不可以久些。
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
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
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
豺狼从目,往来侁侁些。
悬人以嬉,投之深渊些。
致命于帝,然后得瞑些。
归来!往恐危身些。
魂兮归来!君无下此幽都些。
土伯九约,其角觺觺些。
敦脄血拇,逐人伂駓駓些。
参目虎首,其身若牛些。
此皆甘人。
归来!恐自遗灾些。
魂兮归来!入修门些。
工祝招君,背行先些。
秦篝齐缕,郑绵络些。
招具该备,永啸呼些。
魂兮归来!反故居些。
天地四方,多贼奸些。
像设君室,静闲安些。
高堂邃宇,槛层轩些。
层台累榭,临高山些。
网户朱缀,刻方连些。
冬有宎厦,夏室寒些。
川谷径复,流潺湲些。
光风转蕙,汜崇兰些。
经堂入奥,朱尘筵些。
砥室翠翘,挂曲琼些。
翡翠珠被,烂齐光些。
蒻阿拂壁,罗帱张些。
纂组绮缟,结琦璜些。
室中之观,多珍怪些。
兰膏明烛,华容备些。
二八侍宿,射递代些。
九侯淑女,多迅众些。
盛鬋不同制,实满宫些。
容态好比,顺弥代些。
弱颜固植,謇其有意些。
姱容修态,絙洞房些。
蛾眉曼睩,目腾光些。
靡颜腻理,遗视矊些。
离榭修幕,侍君之闲些。
悲帷翠帐,饰高堂些。
红壁沙版,玄玉梁些。
仰观刻桷,画龙蛇些。
坐堂伏槛,临曲池些。
芙蓉始发,杂芰荷些。
紫茎屏风,文缘波些。
文异豹饰,侍陂陁些。
轩辌既低,步骑罗些。
兰薄户树,琼木篱些。
魂兮归来!何远为些。
室家遂宋,食多方些。
稻粢穱麦,挐黄梁些。
大苦咸酸,辛甘行些。
肥牛之腱,臑若芳些。
和酸若苦,陈吴羹些。
腼鳖炮羔,有柘浆些。
鹄酸臇凫,煎鸿鸧些。
露鸡臛蠵,厉而不爽些。
粔[米女]蜜饵,有餦餭些。
瑶浆蜜勺,实羽觞些。
挫糟冻饮,酎清凉些。
华酌既陈,有琼浆些。
归来反故室,敬而无防些。
肴羞未通,女乐罗些。
陈钟按鼓,造新歌些。
涉江采菱,发扬荷些。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嬉光眇视,目曾波些。
被文服纤,丽而不奇些。
长发曼鬋,艳陆离些。
二八齐容,起郑舞些。
衽若交竿,抚案下些。
竽瑟狂会,搷鸣鼓些。
宫庭震惊,发激楚些。
吴歈蔡讴,奏大吕些。
士女杂坐,乱而不分些。
放陈组缨,班其相纷些。
郑卫妖玩,来杂陈些。
激楚之结,独秀先些。
菎蔽象棋,有六簙些。
分曹并进,遒相迫些。
成枭而牟,呼五白些。
晋制犀比,费白日些。
铿钟摇簴,揳梓瑟些。
娱酒不废,沈日夜些。
兰膏明烛,华灯错些。
结撰至思,兰芳假些。
人有所极,同心赋些。
酎饮尽欢,乐先故些。
魂兮归来!反故居些。
乱曰:献岁发春兮,汩吾南征。
菉蘋齐叶兮,白芷生。
路贯庐江兮,左长薄。
倚沼畦瀛兮,遥望博。
青骊结驷兮,齐千乘。
悬火延起兮,玄颜烝。
步及骤处兮,诱骋先。
抑骛若通兮,引车右还。
与王趋梦兮,课后先。
君王亲发兮,惮青兕。
朱明承夜兮,时不可以淹。
皋兰被径兮,斯路渐。
湛湛江水兮,上有枫。
目极千里兮,伤春心。
魂兮归来!哀江南!
大招
青春受谢,白日昭只。
春气奋发,万物遽只。
冥凌浃行,魂无逃只。
魂魄归来!无远遥只。
魂乎归来!无东无西,无南无北只。
东有大海,溺水浟浟只。
螭龙并流,上下悠悠只。
雾雨淫淫,白皓胶只。
魂乎无东!汤谷寂寥只。
魂乎无南!南有炎火千里,蝮蛇蜒只。
山林险隘,虎豹蜿只。
鰅鳙短狐,王虺骞只。
魂乎无南!蜮伤躬只。
魂乎无西!西方流沙,漭洋洋只。
豕首纵目,被发鬤只。
长爪踞牙,诶笑狂只。
魂乎无西!多害伤只。
魂乎无北!北有寒山,趠龙赩只。
代水不可涉,深不可测只。
天白颢颢,寒凝凝只。
魂乎无往!盈北极只。
魂魄归来!闲以静只。
自恣荆楚,安以定只。
逞志究欲,心意安只。
穷身永乐,年寿延只。
魂乎归来!乐不可言只。
五谷六仞,设菰梁只。
鼎臑盈望,和致芳只。
内鸧鸽鹄,味豺羹只。
魂乎归来!恣所尝只。
鲜蠵甘鸡,和楚酷只。
醢豚苦狗,脍苴[艹/专]只。
吴酸蒿蒌,不沾薄只。
魂兮归来!恣所择只。
炙鸹烝凫,煔鹑陈只。
煎[鱼责]臛雀,遽爽存只。
魂乎归来!丽以先只。
四酎并孰,不涩嗌只。
清馨冻饮,不歠役只。
吴醴白蘖,和楚沥只。
魂乎归来!不遽惕只。
代秦郑卫,鸣竽张只。
伏戏驾辩,楚劳商只。
讴和扬阿,赵萧倡只。
魂乎归来!定空桑只。
二八接舞,投诗赋只。
叩钟调磬,娱人乱只。
四上竞气,极声变只。
魂乎归来!听歌譔只。
朱唇皓齿,嫭以姱只。
比德好闲,习以都只。
丰肉微骨,调以娱只。
魂乎归来!安以舒只。
嫮目宜笑,娥眉曼只。
容则秀雅,稚朱颜只。
魂乎归来!静以安只。
姱修滂浩,丽以佳只。
曾颊倚耳,曲眉规只。
滂心绰态,姣丽施只。
小腰秀颈,若鲜卑只。
魂乎归来!思怨移只。
易中利心,以动作只。
粉白黛黑,施芳泽只。
长袂拂面,善留客只。
魂乎归来!以娱昔只。
青色直眉,美目媔只。
靥辅奇牙,宜笑嘕只。
丰肉微骨,体便娟只。
魂乎归来!恣所便只。
夏屋广大,沙堂秀只。
南房小坛,观绝霤只。
曲屋步壛,宜扰畜只。
腾驾步游,猎春囿只。
琼毂错衡,英华假只。
[艹/颐-页]兰桂树,郁弥路只。
魂乎归来!恣志虑只。
孔雀盈园,畜鸾皇只!
鵾鸿群晨,杂鶖鸧只。
鸿鹄代游,曼鷫鹴只。
魂乎归来!凤凰翔只。
曼泽怡面,血气盛只。
永宜厥身,保寿命只。
室家盈廷,爵禄盛只。
魂乎归来!居室定只。
接径千里,出若云只。
三圭重侯,听类神只。
察笃夭隐,孤寡存只。
魂兮归来!正始昆只。
田邑千畛,人阜昌只。
美冒众流,德泽章只。
先威后文,善美明只。
魂乎归来!赏罚当只。
名声若日,照四海只。
德誉配天,万民理只。
北至幽陵,南交阯只。
西薄羊肠,东穷海只。
魂乎归来!尚贤士只。
发政献行,禁苛暴只。
举杰压陛,诛讥罢只。
直赢在位,近禹麾只。
豪杰执政,流泽施只。
魂乎归来!国家为只。
雄雄赫赫,天德明只。
三公穆穆,登降堂只。
诸侯毕极,立九卿只。
昭质既设,大侯张只。
执弓挟矢,揖辞让只。
魂乎来归!尚三王只。
远游
悲时俗之近[阝厄]兮,愿轻举而远游。
质菲薄而无因兮,焉托乘而上浮?
遭沈浊而污秽兮,独郁结其谁语!
夜耿耿而不寐兮,魂营营而至曙。
惟天地之无穷兮,哀人生之长勤,
往者余弗及兮,来者吾不闻,
步徙倚而遥思兮,怊惝[忄兄]而乖怀。
意荒忽而流荡兮,心愁凄而增悲。
神倏忽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留。
内惟省以端操兮,还应正气之所由。
漠虚静以恬愉兮,澹无为而自得。
闻赤松之清尘兮,愿承风乎遗则。
贵真人之休德兮,美往世之登仙,
与化去而不风兮,名声著而日延。
奇傅说之托辰星兮,羡韩众之得一。
形 履乱越 远兮,离人群而遁逸。
因气变而遂曾举兮,忽神奔而鬼怪。
时仿佛以遥见兮,精[日交][日交]以往来。
超氛埃而淑邮兮,终不反其故都。
免众患而不惧兮,世莫知其所如。
恐天时之代序兮,耀灵晔而西征。
微霜降而下沦兮,悼芳草之先零。
聊仿佯而逍遥兮,永历年而无成。
谁可与玩斯遗芳兮?长向风而舒情。
高阳邈以远兮,余将焉所程?
重曰:
春秋忽其不淹兮,奚久留此故居。
轩辕不可攀援兮,吾将从王乔而娱戏。
餐六气而饮沆瀣兮,漱正阳而含朝霞。
保神明之清澄兮,精气入而粗秽除。
顺凯风以从游兮,至南巢而一息。
见王子而宿之兮,审一气之和德。
曰:“道可受兮,不可传;
其小无内兮,其大夫垠;
毋滑而魂兮,彼将自然;
一气孔神兮,于中夜存;
虚以待之存,无以为先;
庶类以成兮,此德之门。”
闻至贵而遂徂兮,忽乎吾将行。
仍羽人于丹丘,留不死之旧乡。
朝濯发于汤谷兮,夕[日希]余身兮九阳。
吸飞泉之微液兮,怀琬琰之华英。
玉色[并页]以[月免]颜兮,精醇粹而始壮。
质销铄以[氵勺]约兮,神要眇以淫放。
嘉南州之炎德兮,丽桂树之冬荣;
山萧条而无兽兮,野寂漠其无人。
载营魄而登霞兮,掩浮云而上征。
命天阍其开关兮,排阊阖而望予。
如丰隆使先导兮,问太微之所居。
集重阳入帝宫兮,造旬始而观清都。
朝发轫于太仪兮,夕始临乎于微闾。
屯余车之万乘兮,纷容与而并驰。
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逶蛇。
建雄虹之采旄兮,五色杂而炫耀。
服偃蹇以低昂兮,骖连蜷以骄骜。
骑胶葛以杂乱兮,斑漫衍而方行。
撰余辔而正策兮,吾将过乎句芒。
历太皓以右转兮,前飞廉以启路。
阳杲杲其未光兮,凌天地以径度。
风伯为作先驱兮,氛埃辟而清凉。
凤凰翼其承旗兮,遇蓐收乎西皇。
揽慧星以为[方令]兮,举斗柄以为麾。
叛陆离其上下兮,游惊雾之流波。
时暖[日逮]其[日党]莽兮,召玄武而奔属。
后文昌使掌行兮,选署众神以并毂。
路漫漫其修远兮,徐弭节而高厉。
左雨师使径侍兮,右雷公以为卫。
欲度世以忘归兮,意姿睢以担挢。
内欣欣而自美兮,聊愉娱以淫乐。
涉青云以泛滥游兮,忽临睨夫旧乡。
仆夫怀余心悲兮,边马顾而不行。
思旧故以想象兮,长太息而掩涕。
泛容与而遐举兮,聊抑志而自弭。
指炎神而直驰兮,吾将往乎南疑。
览方外之荒忽兮,沛[氵罔][氵养]而自浮。
祝融戒而跸御兮,腾告鸾鸟迎宓妃。
张《咸池》奏《承云》兮,二女御《九韶》歌。
使湘灵鼓瑟兮,令海若舞冯夷。
玄螭虫象并出进兮,形[虫戮不要戈]虬而逶蛇。
雌[鲵为虫旁]便娟以增 兮,鸾鸟轩翥而翔飞。
音乐博衍无终极兮,焉及逝以徘徊。
舒并节以驰骛兮,[辶卓]绝垠乎寒门。
轶迅风天清源兮,从颛琐乎增冰。
历玄冥以邪径兮,乘间维以反顾。
召黔赢而见之兮,为余先乎平路。
经营四方兮,周流六漠。
上至列缺兮,降望大壑。
下峥嵘而无地兮,上寥廓而无天。
视倏忽而无见兮,听惝恍而无闻。
超无为以至清兮,与泰初而为邻。
卜居
屈原既放,三年不得复见,竭知尽忠,而蔽鄣於谗,心烦虑乱,不知所从。
乃往见太卜郑詹尹曰:“余有所疑,原因先生决之。”詹尹乃端策拂龟曰:“君
将何以教之?”屈原曰:
“吾宁悃悃款款,朴以忠乎?
将送往劳来,斯无穷乎?
宁诛锄草茅,以力耕乎?
将游大人,以成名乎?
宁正言不讳,以危身乎?
将从俗富贵,以媮生乎?
宁超然高举,以保真乎?
将哫訾栗斯,喔咿嚅,以事妇人乎?
宁廉洁正直,以自清乎?
将突梯滑稽,如脂如韦,以洁楹乎?
宁昂昂若千里之驹乎?
将氾氾若水中之凫乎?
与波上下,偷以全吾躯乎?
宁与骐骥亢轭乎?将随驽马之迹乎?
宁与黄鹄比翼乎?将兴鸡鹜争食乎?
此孰吉孰凶?何去何从?
世溷浊而不清:
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
谗人高张,贤士无名。
吁嗟默默兮,谁知吾之廉贞?”
詹尹乃释策而谢曰:“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
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用君之心,行君之意。龟策诚不能知事。”
渔父
屈原既放,游於江潭,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渔父见而问之曰:
“子非三闾大夫与?何故至於斯!”
屈原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
渔父曰:“圣人不凝滞於物,而能与世推移。
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
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歠其酾?
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
屈原曰:“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
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
宁赴湘流,葬於江鱼之腹中。
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
渔父莞尔而笑,鼓枻而去,乃歌曰: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遂去不复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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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文化
屈原不仅是一位伟大的诗人,而且是一位杰出的思想家。屈原所处的时代,是战国末年,是从奴隶主所有制转变到地主所有制、从奴隶社会转变为封建社会的大转变时代。春秋战国是我国哲学思想百家争鸣的时代,屈原生活在由儒到法的过渡时期,其思想反映了儒、法两家思想的演变。他的政治理想“德政”,吸收了一些法制观念,形成为反映新兴地主阶级利益和广大被压迫、被奴役人民的某些要求的思想。屈原作为一个诗人,从同情人民关心人民的角度出发,揭示了当时的社会的阶级矛盾,揭露了统治集团的腐朽和反动,为坚持自己的美政理想而斗争。
屈原文化博大精深,集中体现为热爱大中国的爱国主义和同情最下层人民的民本思想,以及大无畏的批判精神。鲜明的荣辱观是屈原文化的核心。
屈原爱憎分明。他热爱祖国、热爱人民,憎恨误国误民的昏君和奸臣。他正道直行,为朝廷竭忠尽智,结果却信而见疑,忠而被谤。《离骚》怨恨怀王,讽刺椒兰,无情地暴露了统治阶级的罪行,庄严地宣判了他们的罪状。民本主义是屈原理想的核心,他思想上同情人民,“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从政期间,他想通过改革使人民得到好处。在共赴困难的时候,他不愿离开人民,“愿摇起而横奔兮,览民尤以自镇。”
屈原美丑分明。在治国上,他追求“美政”,以天下一统为美,以天下分裂为丑;以“有德在位”为美,以无德在位为丑;以“举贤授能”为美,以政权世袭为丑;以“循绳墨而不颇”为美,以“背绳墨以追曲、竞周容以为度”为丑。在修身上,他追求高风亮节,“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余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以清醒为美,以浊醉为丑;以“苏世独立,横而不流”为美,以同流合污为丑;以“受命不迁,深固难徙”为美,以“兰芷变而不芳,荃蕙化而为茅”为丑;以“高冠岌岌、长佩陆离”为美,以“细腰的朝臣、妇饰的儇子”为丑。
屈原善恶分明。他用自然的美表现道德的善,也用自然的丑表现道德的恶,他把属于美学范畴的美、丑,和属于道德范畴的善、恶紧密地结合起来,对美的善的乃是赞扬歌颂,对丑的恶的则是诅咒摈斥。他赞扬和批判的标准,是以人民之好而好之,以人民之恶而恶之。“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
屈原明美丑,知善恶,爱美爱善,憎丑憎恶,以美、善为荣,以丑、恶为耻,大是大非毫不含糊,原则问题从不苟且,知行合一,以高尚的人格树立了一座不朽的道德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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